他们两个的指尖都很湿滑,于修竹隔着掌心的一张房卡,堪堪握住了盛柯的三指,但力道带着炽热的温度。
盛柯落后他半步,此刻抬眼只能见于修竹的半张侧脸,线条坚毅,气压略低。
盛柯想,看来这是反应过来了。
没想要挣脱于修竹的牵手,盛柯十分顺从地跟着他进电梯,于修竹用房卡刷了一下墙壁上的感应区,问道:“几楼?”
是在问盛柯住的楼层。
盛柯直接按键。
“十三。”
电梯上行,狭小的空间内很是安静,手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察觉到盛柯放任自己牵着他,于修竹的薄唇微抿,开口问道:“身上有没有受伤?有应激反应吗?”
“没有受伤,应激症……”盛柯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跳,有力又迅速,但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应激症,还是因为别的。
所以他说:“……应该没有。”
于修竹不说话,眉头皱着,显然是对那个“应该”不太满意。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十三层。
盛柯先一步跨出门,于修竹的手顺势握上了他的手腕,贴着脉搏感受了两秒才松手。
于修竹:“跳得有些快,一定不太舒服,你去开门,我到你屋里陪你一会儿。”
“……哦。”
没有说破于修竹在搭脉前就已经想好了去自己屋里的事实,盛柯只拿出了门卡往房间走,于修竹拖着行李,目光与双脚一路紧随,仍然心有余悸。
他刚才在楼下前台处听说车祸的时候,宛如梦回当年。
七年前的夏天那么热,悠长蝉鸣声好像永远不会有停下的时刻,柏油马路上蒸腾的暑气仿佛能在眼前熏出海市蜃楼般的幻影来,于修竹站在烈日下,却觉得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