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砚离了衙门,转头便去了义庄。
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将里头躺着的挨个都看了一遍,也没发现紫燕的尸身。
“你是谁?”正放下最后一具尸身上的白缦,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句问话,在义庄这个死人比活人多的地方听到人声,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拍了拍胸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身后人道:“您是钱伯吧,我想来看看紫燕的尸身,不知停在何处?”
他曾听贾年提过,钱伯是打理义庄的老人,年轻时曾做过庆城的仵作,故而衙里的人对其十分敬重。
钱伯瞟了他一眼,提步到了一具尸体旁,将刚刚被他翻皱的白布拉直,一边淡淡回道:“你来晚了,那具女尸已被主家领走了。”
“领走了?”苏淮砚没想到李家动作这么快,昨日才寻到,今天上午就把尸身给领回去了,莫非紫燕之死当真有什么猫腻。
钱伯做罢事,见他还站在原地,不由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讪讪一笑:“你们苏大人不是早已定案?你还来看什么。”
苏淮砚闻声回神,转头看向钱伯,笑了笑:“苏大人虽定了案,只是我尚有些疑惑,想过来瞧瞧。”
不知为何,苏淮砚发生自己说出这番话时,钱伯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很奇怪,须臾却笑了。
“昨日我看了,紫燕确是溺水而亡,口鼻间有河泥沉积,压腹有余水,应是活时入水无疑。”
苏淮砚点点头。
贾年说过钱伯是个有经验的老仵作,他这么说想来是错不了的,只是就算紫燕确是溺水而忘,却也不能表示她就是自杀。
但既然人家将尸身都领回去了,这里自然也查不到什么了,于是同钱伯道了声谢,便离了义庄。
苏淮砚在街上转了转,而后一路打听着寻到了李家,看着紧闭的大门,候了约小半个时辰,也没见着人进去。
他靠着巷墙,看着隔壁同样大门紧闭的人家,似有一阵清风扫过,灵台忽地清明了。
大户人家的大门,主子家进出或有贵客上门才开,干活进出的,自然有他们走的偏门,更何况李家正处于风口浪尖,更是不会轻易出来自寻烦恼。
他顺着墙巷走了走,在西侧的小巷瞧见了一个偏门,不过在门口蹲了片刻功夫,便候到一个从内出来的女子。
“这位姑娘,可否问你个事儿?”人将将踏出了门槛,他一按胯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