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停步缓缓回头,原本木然的脸在见到苏淮砚后努力挤出了有些牵强的笑意:“原来是苏捕头啊,您这是要回去了?”

    苏淮砚点点头,认出此人是李崇,见他一副心绪不高的模样,心中不免犯嘀咕,还当他是差事办得不顺,随口问道:“时候不早了,李兄这是要去哪儿?”

    李崇虽姓李,但不是李家正主,亦不是家生子。

    据说他幼时便到了李家,深得李家太夫人的喜欢,便连名带姓都给改了,另取名为李崇。

    他转过身来,抿了抿唇角:“以往我住在李府,如今家中祖母年纪越发大了,我不放心,故而每日都回家去住。”

    苏淮砚了然,徐徐点了点头。

    他不是家生子,住外头自个儿家里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如此看来,自己对有些事还是未能查清楚,兴许还有不少给遗漏了。

    “李兄在太夫人身边有多少年了?”

    两人慢慢往前行着,李崇原本回完他的话,便打算与之分开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腔,就被苏淮砚抢了先。

    他呆了呆,像是在回想一般,须臾才回道:“我四岁时进的李府,到如今整整十六年了。”

    “十六年,那看来,太夫人十分器重李兄啊。”苏淮砚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早前还不觉得,可现下他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哪里奇怪了,一时半刻又说不上来。

    “太夫人仁慈,时常说我像李家的孩……她老人家素来待我们下人和善,做错了事也只是小惩小戒……”

    李崇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儿,嘴里叭叭地说着主家的好话,恨不得将李太夫人捧上天去。

    不过,苏淮砚也能理解,李崇毕竟在李家多年,夸赞几句主家也是应当的。

    “如此听来李太夫人确实心善,不过听说紫燕之死,似与李夫人有关。”他说着,看到李崇忽地垂下了眼眸,原本脸上浅淡的笑意也消失无踪。

    苏淮砚怔怔地看着他,见他忽地抬眼摇头:“不可能,夫人性子软弱,便是平日里训人,也是细声软语的,紫燕怎会为了夫人不痛不痒的责骂就寻死的。”

    李崇大声说着,连带着脸色都涨得通红,苏淮砚只当是因着自己说李夫人的不是,他身为下人护主以至情绪激动。

    唯恐他的声音惊到了旁人,苏淮砚忙不迭的安抚:“是是是,我亦觉得这事儿有疑方四处查探,倘若李兄知晓什么内情,定要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