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聂士成已于昨日回国,叶之魁统领马步三营人马,合计一千七余百人,分别为芦台淮练军两营,勇字营一营,开花炮编为一哨九队,其中有克虏伯式后膛炮五门(两门为缴自日军的火炮,当时日军的火炮为旧式德国克虏伯炮和旧式青铜炮,性能不及北洋陆军钢炮),格鲁森式钢炮四门(射速炮),特战队一队,另从成欢撤退下来的朝鲜军四百余人也被叶志超扔给他管,叶之魁从里面挑选一部分精锐补进马步三营,其余诸人都作为后勤队。
此时驻扎在朝鲜的有四路淮军,分别是记名提督宁夏镇总兵卫汝贵率领的“盛”字军,可惜这只军队“遇贼即溃,遇物即掳,毫无顾忌”。赴朝路上,“沿途骚扰,以致声名狼藉,其在韩境滋扰尤甚”;总兵马玉昆率领的“毅”军一部,兵力二千人;高州镇总兵左宝贵率领的“奉”军,原驻扎于奉天一带,兵力三千五百人;副都统丰升阿率领的奉天练军盛字营和吉林练军,原驻扎于奉天一带,兵力一千五百人,丰升阿所部奉天盛字练军毫无战斗力,素以脆弱著名,被戏称为“鸭蛋兵”,以讽刺其“不禁磕碰”。再加上叶志超部共计三十五营,一万七千人。
五路大军聚齐平壤城内外,叶志超为总统领。一时风声鹤唳,山雨欲来。
二十五日晚,朝鲜平壤道平壤监事闵炳奭邀约各军统领筵席,叶之魁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特战队的事,新接手两营的事,虽有冯国璋、温白山等幕僚帮忙,但有些事只有他能做决定,叶之魁只恨爹娘不多生出几双手脚来,此时叶志超都还没有召集各统领商议作战事宜,闵炳奭道先邀请筳席起来,看来诸将对此战,还真是“胸有成竹”啊。
叶之魁自不会故作清高,拒不赴宴了。领着冯国璋、温白山,以及那个小跟屁虫玲珑,平壤道道府黄琉璃瓦硬山顶,看着极为美观,叶之魁无心欣赏风景,径直走了进去。
叶之魁来的较晚,里面早已经是觥筹交错,莺莺燕燕热闹非凡了。
叶之魁领着众人与叶志超打过招呼之后坐于其下首,从严肃的军营来到这热闹之地,叶之魁虽然一时不适应,还是起身拜访其他各位统领,首先是那位一力主战最后战死平壤玄武门的著名名族英雄左宝贵,左宝贵父母早丧,孤无所依,摆过地摊,修过皮鞋,书读得不多,素重文才,此时平壤诸统领以他威望最浓。
叶之魁之后还要多多借重他,加上对这位老将军很是敬仰,因此执礼甚严,恭敬有加。左宝贵对叶之魁很是热情,没有多少架子,面带笑容,赞了一句年轻人不错。
而卫汝贵和马玉昆都是勇猛之人,为人也较为狂放不羁,拉着叶之魁连喝几大碗酒,身为小辈的叶之魁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往往他们喝了一碗酒,叶之魁就要喝两碗。搞得叶之魁心惊胆颤,最后马玉昆用力一拍叶之魁的肩膀,赞道:“好小子,能喝,是个爷们。”
叶之魁一龇牙,暗道一声,娘哎,这胳膊今晚是废了。最后一位都统丰升阿人家贵为满洲正白旗,与整个宴席都格格不入,哪里还会鸟你一个刚升上来的小小总兵。
叶之魁坐回座位没有多久,闵炳奭便在前面作陪,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宫女,只见那女人云堆翠髻,冰清玉润,珠翠之辉辉,华服之闪闪,莲步乍移,待止而欲行。在这群大老粗和莺莺燕燕的官妓之中显得格外高贵不可方言,小玲珑放下了嘴里的糕点,指着那女人对叶之魁说道:“叔叔,是闵姐姐。”
叶之魁早已经认出来是闵妃,只是低着头喝酒默不作声,听见小玲珑说话,这才说道:“乖乖,小玲珑不要说话。”温白山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装着不知道,冯国璋不明白怎么回事却若有所思。
闵炳奭先向众人介绍闵妃,闵妃具是浅浅一笑,微微一矮身打过招呼,随后闵妃又一个个统领敬酒过去,对诸将救朝鲜于火热之中道一声感谢,盼众将能继续连朝抗倭,望诸军打败倭人。
敬到叶之魁这一席的时候,闵妃眼光闪烁,不敢直视叶之魁,叶之魁也不搭理她,径自默默喝酒,闵妃自喝三杯,移步离去,聪明如冯国璋之辈那还看不出来两人之间有奸情。
闵妃敬了一圈酒之后,便带着宫女先行离去,这时底下才议论纷纷,对朝鲜国的这个王后表示惊艳不已(朝鲜国王的正妻只称“妃”,在朝鲜国的地位实际上相当中国的皇后),叶之魁觉得胸中有点闷,站起身子,说道:“华甫,白山,你们慢用,我去解手。”小玲珑自是被留了下来。
快步走出门外,叶之魁眼见闵妃便要消失在拐角处,顾不得体态,一个箭步便跑上前去,宫女见他接近,纷纷上前阻拦,叶之魁阴沉着脸,喝道:“滚!”闵妃无奈只好吩咐众人先行离去。
待只剩下两人之后,闵妃看着叶之魁说道:“叶将军,你我身份不同,还请不要为难妾身。”
叶之魁双眼直愣愣盯看着她,一言不发。忽然一把将她拉进偏房,用脚踢上房门,将她压在墙壁上,彼此之间只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叶之魁还没等闵妃反应过来就吻住了她的嘴唇,闵妃先是用力拍打叶之魁的肩膀,继而抱紧叶之魁,热烈回应,彼此舌头纠缠在一起,良久这才分开,叶之魁轻轻抚摸闵妃的脸蛋,轻柔说道:“贤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