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露,想来你也是极恨我了?”

    竟与这死狗头讲起话来。

    死狗死透,只咬着嘴,不置可否。原也只是条狗,不会说话。

    “你当我是失心疯魔了吧……嘿……”

    秦王突然发笑。

    天色向晚,一个半老不老老头子在台阶上嘿嘿哂笑。头冠掉了,花白头发不簪,衣服被折腾得胡乱糟污。

    虽是小声的笑,却似有回响,把本是昏晦的天色又笑得昏晦了几分。

    笑过了,却又正色,唤子宽靠拢来。

    “你且带着夫人并四公子首级,去见朝中来使。”

    “可是住幽篁驿的来使?”

    “是他。要快,不能耽搁。另外还有件紧要事,须命郑寄、王先简单收拾,与来使一起,随我去大京。你也要去。”

    郑寄乃王府主簿,王先乃朝中派来的秦相。

    只是去大京……

    “大京遥远,公此番境况,如何去得?”

    子严望一眼秦王股上镶嵌的狗头。黑血凝固,裹着狗脑浆子,如熔蜡一般层层堆叠。

    “你倒是忠敬啊,操得这闲心。”

    秦王浑不在意。

    “子严只道公之安危,一时忘了缓急,公请恕我。”

    只得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