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听完,眉眼垂了垂,他在这京都也算是见识宽广之人,但还没人在他面前这般的直抒胸意,他这是把他当作自家兄弟还是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他摇摇头,带着轻松的眼眸看向萧云。
“萧弟性情开阔,为兄甚是羡慕。”他言语高调飘扬,又似家常关切之语。
萧云眨了眨长长的睫羽,垂眼先把手中的方巾叠了叠,声带忧郁。
“我性子不算得好,在钟兄看来还是小孩家的脾气,钟兄,我可是说得对?”
钟大人从袖口抽出自己的方巾,伸手摸了自己额头的细汗,不知道是刚吃面热意上身,还是被她的言语直抒吓到?
他自认跟他还是不熟,这话语处处显着自然随意。
连审问的话都这样随口而出,他一时甚觉恍惚。
他好像才见过他两次,今日算是见识到他所有的表现--能力,坦荡,自由,谈吐大方...
身在官场,谨言慎行,更别谈他经常在宫里行走,处处小心,守规尊矩。
他刚刚说的话确实是真心,他是真羡慕这随心所欲的性子,活出生机,透出绿意。
垂眼趁添茶水的片刻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抬头眼底已经是的平淡悠然。
“萧弟怎这般说?我可是真羡慕你的性子。”
展眼京都,有谁家公子不是守礼严谨,他家是将军世家,他都要谨遵家训,为人处事透着家规国法的章理。
萧云刚端起茶盏,里间即时传来“咚”的一声开拨琴弦的声响。
她举起杯盏,白里透红的手指搂着温暖如春的杯身缓缓而去,刚出一寸,又是缩回,不等对面的人反应,她自己先抿了一口随即放下,动作风流随性。
钟大人这回好似也习惯,随后也将眼前的茶盏举了起来,嘴角是笑容蔓延,掩饰不住心内的那丝乐趣。
里间的含香,刚试好琴音,素手高抬,随着她刚一触琴弦,那声就流落出来,轻轻柔柔,暖暖透透,夹杂着桂花香从里面传了出来,在这寒冷的冬夜抹了一处温暖。
萧云细听,也听不出这琴音的妙处,她自小便不喜这弹琴唱曲,幼时在苏府,娘亲是请过乐师来府上教习,但她不喜之物,那能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