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汉商都没有出声,习令色主动来求和,这绝对是一个极为劲爆的大消息,他们没有办法承诺,甚至连话也不能随意。
张子铭等了一会,见习令色没有继续下去,立刻抱拳道:“回台吉,此事我等无法回答,只能将台吉的话,一字不易的报回去。”
“嗯。”习令色头道:“最近数月,我们蒙古人内部并不安稳,和诸位贸易数月之后,族中不少人都感觉还是这样做买卖更好。至于和裕升占去的牧场土地,我们希望能归还距离青城最近的黑河和大黑堡地方,其余地方都可以归和裕升所有。”
这一次张子铭一个字也没有回答,只是略微了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习令色的话。
习令色两手按在膝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如果张瀚咄咄逼人,我蒙古自有二十万大军等着他,就是这样了。”
“是,我等一定把话转达到。”
习令色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笑容来,他看了看张子铭,道:“我看张瀚还是喜欢做买卖,你可以告诉他,日后不仅我土默特,我还可以保证他在套部和瓦刺各部那边都打开局面,漠北三部更不是问题,只要能赚银子,又何必决裂呢。”
两个汉商默默头,众人出门之后,习令色突然转头道:“以和裕升的信誉,我放在你们商行的货物,出脱之后,是不是还能如数付款?”
“这是自然。”张子铭先是愕然,接着十分肯定的道:“我和裕升就是这样的规矩。”
“哦……”习令色长长答应了一声,不过他没有再接着什么,而是在一个侍卫的扶掖下,骑上战马策骑离开。
“台吉手头还有十几万张皮子,货色都十分上等……”巴图台吉没有急着走,他转身对张子铭和傅青铭道:“两位报个价,我们先把货送来吧?”
两个汉商相顾愕然。
……
“习令色这个蠢货……”托博克用银质的刀切着滚烂的羊肉,他盘膝坐着,四周还有五六个台吉一起围坐,大家面前都摆放着木质的托盘,带着膻味的羊肉煮的满锅都是,不停的有牧民将煮的滚烂的羊肉端在这些台吉的面前,众人手中刀翻飞,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叫人馋的慌,此时的草原十分贫困,牧民们有限的羊群都要用来维持生计,不论是羊毛还是皮货都是硬通货,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喜事或是过节,普通的牧人是不能如台吉贵族们这样,尽情的享用这些刚宰杀出来的新鲜羊羔肉的。
托博克嘴里塞满羊肉,不过不妨碍他继续痛骂习令色:“听习令色这个蠢货和另外亲近他的台吉把手里的皮货都送到张瀚那里去了,真是蠢到家了。”
一个台吉闻言愕然道:“我也有不少货给了和裕升,托博克台吉的意思是张瀚靠不住?”
“这倒不是。”托博克满胡子都是羊肉汤汁,他抹了一把后道:“眼看要打起来,真打起来之后皮货肯定价格飞涨,那时候再出手不是更好。”
“可那时候我们在和张瀚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