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沉吟片刻，道，“前些年，荣国公府在宫中做女官的大小姐突然被封妃，没多久又搞什么妃嫔省亲，宁荣二府建造的省亲别院，奢华无比。这两年，宫中那位贤德妃听说挺受宠，但荣国公府却没有可以鼎立门户的男丁，从前荣国公府二房的嫡长子，叫贾珠的那个，倒是聪明过人，可惜英年早逝，荣国公府上下好似将撑起门楣的希望都放在了那位宝二爷身上，每个人都觉得这位宝二爷会有大出息。”
周学谦面无表情，“你觉得贾宝玉会有出息？”
“老爷说笑了，就凭这贾宝玉衔玉而诞，他就注定不能有出息。”周琛笑道。
古往今来，衔玉而诞者不少，但多是传闻。
只有贾宝玉，是真的衔玉而诞。
并且，人尽皆知。
周学谦叹道，“这虽算不上取死之道，但也足够引起皇上的注意，那贾宝玉若一直像现在这样下去倒也无妨，一旦……”
“老爷今日特意提醒林世叔，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周琛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周学谦道。
周琛完全不怕周学谦，道，“荣国府早就已经败落，现如今全靠宫里那位贤德妃撑脸面，”说到这里一顿，“莫非是宫里那位出问题了？”
走裙带关系固然能得到巨大的好处，可牵扯上皇家，天子一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旦贤德妃出事，整个荣国府都要被带累。
“这些年，你的书倒也没白读。”这是肯定了周琛的猜测，“荣国府最多两三年，就要出事，你林世叔娶的就是已故的荣国公贾代善嫡女，荣国公府的老太君贾史氏就是你林婶婶的生身之母，凭着这层关系，你林世叔少不得要同荣国府走动，一旦荣国府出事，你林世叔必会受到牵连。”
周琛和黛玉的婚事眼看就要提上日程，周学谦不想平生波折。
“林婶婶是出嫁之女，即便荣国公府出事，也不至于带累林家吧？”周琛皱眉道。
周学谦摇头，“这伴君如伴虎，后宫倾轧更是危险万分，谁也不知道你能风光几日，一旦出事更要带累全族，所以我从来就不赞同送家里的女儿家入宫。”
这话叫周琛听得好笑，“老爷说得好像咱家有姑娘送入宫似得。”
川宁侯府从周学谦这一代开始，全都是男丁，哪怕是夭折的女孩儿都没有。
周学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