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姬放下手里的鱼,咬了咬嘴唇,道:“萧公子,我刚才……其实已经说了!”萧子申疑问道:“你说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幽姬横了萧子申一眼,道:“我方才说:‘神州风光河山,让人神往不已,也不知这一辈子有没有机会去看看!’不就是这一句啰!” 幽姬一席话,只让萧子申心里惨呼:“老天爷,果然是完了!”随之道:“那个……幽姬姑娘啊,你想想,你的家人亲友都在东海,你万里迢迢去了神州,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回来,就算你不想念他们,难道也不担心他们想念你?” 幽姬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朋友都是宫中的,也不见得就是真的朋友,谁知道呢!我现在本就是无牵无挂、无亲无故,也没有什么舍不舍得下,在东海与在神州,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萧子申道:“你刚才说,自小也是长于乡野林间,十二岁才入了宫,那你乡里的亲人呢?” 幽姬摇头道:“死了,都死了!”萧子申惊道:“怎么都死了?” 幽姬望了一眼大荒岛的东方,道:“不瞒公子,我就是西海郡之人!我进宫的第二年,因教习觉得我不错,就把我补去了二殿下的宫里听使唤。我在二殿下那里伺候的第二年,西海郡传来消息,乡里被匪徒劫掠,全村无一幸存! “我心痛之下,就求了二殿下派人去查,到底是哪里来的匪徒,为何偏要对无辜村众下此毒手!我尽心尽力的服侍二殿下,二殿下待我也不薄,就派了长右将军去查。 “长右将军查探之下,竟捡了一块大殿下宫里的腰牌回来!那腰牌虽烧了一半,但还是能认出来!我当时就傻了眼,大殿下位高权重,又与我的家乡没有瓜葛,为何要做此恶行? “不久之后,我听到一些风声,说因我一次不小心弄脏了大殿下的衣袍,所以大殿下对我极其不满,若非我是二殿下宫里的人,早就宰了我去!自那时起,我终于想明白了,没想到大殿下的气量竟这般狭小,就因这一点小事,竟就去杀了我的家人!” 萧子申见幽姬说着,已流下泪来,安慰了她片刻后,道:“以津真天屠村杀人,最后查实了吗?” 幽姬苦笑摇头道:“以津真天是大殿下,那些村民算什么东西,谁敢查,谁又会查?未免被人说居心叵测,连二殿下也不敢轻易出手,此事最后只不了了之!” 幽姬说着,伸袖擦了擦眼泪后,续道:“我后来也想明白了,也知道二殿下的难处,所以就假装了不在意,也请二殿下不必过问,就当我的亲人命苦罢!但我心里早发了毒誓,若得了机会,我定要杀了以津真天为父母亲人报仇!” 幽姬随之又带泪苦笑道:“说是亲自报仇,哪有那般容易!我是宫女身份,不是侍卫,严格说来,按宫中规矩,是不允许学武的,都是二殿下开了恩,没有计较,我才学了些皮毛!别说以津真天身旁的高手,就是他自己,我也是远远不及的,这辈子,怕是复仇无望!” 萧子申抬手轻轻拍了拍幽姬肩头,道:“你放心,此事我不知道便罢,现在既然知了,定会查清了给姑娘一个交代!就算是以津真天那贼子,我也会宰了他去!” 幽姬突然嗔道:“公子,不是说了,不要唤我姑娘,我一个下人,如何担待得起!至于报仇之事,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只做自己之事,闲暇之余,若有时间,再帮我瞧瞧,我已是感激不尽的!”说着,就对萧子申一拜! 三日后,萧子申与幽姬的内伤皆已好了完全,萧子申送了幽姬回去,只让幽姬给问话的复无常按约定好的解释,转身就告辞离去,直扑以津真天所住院子。 萧子申失踪的这几日,除了复无常心急如焚的四处带人寻他,以津真天一群人没有半点反应,连伏海名鉴也哑巴了似的,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萧子申到以津真天等人所住院子时,以津真天与红叶狩正陪着养伤的殡主部说话。 侍卫见萧子申冷着脸,招呼也不打就直往院里闯来,霎时拔刀相向。 萧子申冷笑一声,浑厚道功磅礴散出,转眼就将围来的侍卫杀的干干净净,只吓得又想上前来战的侍卫只随了萧子申脚步战战兢兢的往后退去,竟无一人敢再上前! 后边一头领见了,神色一变,连忙就转身往殡主部屋子奔去,欲报与以津真天知晓。 萧子申抬眼一望,左手轻扬,瞬间剑气穿颈而过,尸体一时停不住,又往前奔了一段路,刚好扑倒在殡主部的屋子门口,只惊的以津真天、长右瞬间站起,连斜靠的殡主部也瞬间坐直,只喝道:“谁敢来此放肆?真是好大的狗胆!” 萧子申听了屋内殡主部之言,高声道:“我正想说,殡主部,你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来你萧大爷的居处撒野,你找死!” 殡主部见是萧子申闯了来,一面心惊萧子申伤势恢复之快,一面已腾身下了床,只对红叶狩道:“快带殿下走,去寻阴摩罗鬼!”随之就披上衣袍往外纵去。 殡主部毕竟是以津真天的启蒙之师,何况一直忠心事主,现在又是重创未愈之身,以津真天如何放心他独自迎战萧子申,只让红叶狩去请阴摩罗鬼来,随之就急急跟在殡主部身后出了屋子。 萧子申见了怒气急奔出来的殡主部,冷笑道:“殡主将军,原来你还没死啊,没死就好,省得萧大爷遗憾!不过你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做给谁看呢?只允许你来萧大爷的住处捣乱,就不允许萧大爷也上门一回?这可说不过去吧!” 殡主部见了随之跟来的以津真天,忙强压下火气,咬牙道:“萧……萧公子,老夫何时到你的住处捣乱了?那夜见你与阴摩罗鬼拼斗,不过巧合而已!” 萧子申理了理仍带血的衣袍,轻笑道:“原来如此!但萧大爷还是不明白,既然是巧合,你为何要拦住伺候我的小丫头,为何又要说想会一会那姓萧的小子,难道这也是巧合不成?殡主将军可别告诉我,你那时正好想事情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