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撒娇道:“我平时都有认真听的,今天是阿姐回来,我才坐不住的。不信阿姐可以问先生。”
姜先生正好出来,笑着道:“林大姑娘,林秀这几日的表现的确很不错,各项功课都能达到我的要求。”
她来教林秀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毕竟一个刚刚跳脱了农门的小姑娘,能老实坐着都算不错了。本是因为推不开人情,想着来走个过场,等这小姑娘自己受不了闹着不学便能走人。
结果没想到,林秀却并不比她以前教过的那些大家族的姑娘们差,反应机敏,而且想象力也活泛,往往她举一,这小姑娘便能返三。因着从小在乡野里长大,有些见解倒是比那些大家族的姑娘们,更有意思一些。
所以姜先生教导起秀秀来,也更加用心。
林阮听了姜先生的话,心里也很是欢喜,用额头跟秀秀的额头蹭了蹭:“一会儿阿姐给你做好吃的,你先去写功课。”
秀秀好些日子不见她,哪里肯跟她分开,扭着身子道:“不嘛,我想跟阿姐玩。”
林阮十分坚持:“不写完功课,阿姐就不会陪你。你若是胡闹,阿姐现在就骑马回村里。每日下了课,第一件事便是要认真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不然就没有资格玩。”
说完,便把秀秀放了下来。
秀秀见林阮说得那么肯定,顿时委屈得眼睛都红了,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看着林阮。
姜先生看了都有些不忍,林阮却丝毫不为所动:“若是不听话,我现在就走。”
秀秀怕她真的走了,扁着嘴跑进屋子里,边哭连写功课。
姜先生道:“大姑娘其实也不必这么严格,女儿家,宠着些也无妨。”
毕竟又不指望姑娘家真能学出个什么名堂来,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偶尔放松一次也是可以的。
林阮摇了摇头:“不能纵着,纵了一次,以后便会有第二次。虽然她不用考科举,也不指望她能学成才女,但自律这一点,必须要学会。否则,我让她学这些又有什么意思?读书,不止是识文断字、舞文弄墨,更是让自己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当如何为。”
姜先生听了这一席话,眼里突然一亮,“大姑娘,你的这番话,当真是振聋发聩,如醍醐灌顶,让我突然明白了一个大道理。果然,能成大事者,胸襟和眼界,都不是常人能及的。”
便是她读了这些年的书,也只是识文断字、舞文弄墨。
这林大姑娘,当真让人佩服,完全不像是一个从乡间走出来的姑娘。
林阮笑了笑:“先生谬赞,不过是我心中所想罢了,当不得先生如此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