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枝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若不是重活一遭,竟不知祁京人事复杂,波澜诡谲,她所知所见不过冰山一角,多的是她不知道的密辛……
她慌忙收回目光,在绣篮子里翻了一会儿。
霖儿送来的绣样无非就那么几个,不是双莲并蒂,就是鸳鸯戏水,不是永结同心,便是蝶恋花花恋蝶。
陆沉虽让她随意,她也没得选啊……
她欲哭无泪,只好选了个稍微含蓄的石榴花样,悄摸往陆沉那边看了看,认命的开始描样子。
她出生公侯世家,饱读诗书礼乐,家中教育女儿虽然并不拘束,但要求极高。
她对这些女红也是手到擒来,而且还会一手漂亮的压金双面绣。
在祁京世家闺秀里,她赵明枝的名头也是极响亮的,向来被各家小姐贵女奉为学习的楷模。
祁京能用上她绣的荷包的男子,除了家中父兄,也就只有一个太子元凌了。
看霖儿把东西拿来的时候,她想着,赵翡烟即便是个商户之女,也应该是懂女红的吧?
所以,她没藏着这一手的技艺,花了一上午时间,认认真真把样子描了出来,就等着下午开始着手绣。
午间很快到来。
赵明枝也不知陆沉哪儿来的耐心,竟能坐在那方看了好几个时辰的书。
她想着,饿死他正好报仇。
可她的肚子率先不争气,没等饿死他,怕是要先把自己饿死了。
她无奈,总不能陪着他一起挨饿,便起身柔声道,“世子先看着,我去让人准备午膳。”
陆沉头也没抬,目光仍在书卷上,“嗯,吩咐厨房,做一些我爱吃过来。”
赵明枝仔细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