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怎么连翻牌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这,那群老家伙还指望她开枝散叶?还不如把江山直接给她呢。
林大人第三次旁敲侧击式询问申浅今晚去处无果,终于挑破了窗户纸问她夜里想和谁睡,趴在床上给诏书画小狗的笨蛋皇帝终于给了她回答:“去小玉那咯!小玉…嘿嘿小玉……嘿嘿……”说的是那样的理所应当,一副色与魂授的昏君做派。
林深见何曾见过申浅这般痴汉模样,略带嫌弃地皱了皱眉,“皇上要注意雨露均沾,不可专宠一人。”尤其那人还是宁安王弄进来的,明摆着给她添堵。
“雨露?”女帝抬头,眼睛里写满了问号,“今儿日头毒着呢,没下雨啊……”林深见放下了心,这人不晓得晚上睡在一起要做什么,也不对啊,那她为何笑得那般呆傻?哦,这皇帝本来就傻。
“啊我明白了!”少女动作夸张地把毛笔一甩,林大人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傻皇帝开窍了?莫不是她在民间看过什么?可她中毒以后已经失忆了啊……是了,她并非不通人事,前几日不还被她抓住看春宫图么。
“哼哼……”笨蛋皇帝骄傲地挑眉,“时鹿肯定是问过了钦天监,知道这几日会下雨,所以特地让我们大家都要淋雨对不对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林大人为自己刚刚的龌龊想法汗颜了一把,随即补救道:“是了,臣想提醒陛下及诸位君侍出门带伞,莫沾了雨水染上风寒。”
“原来这个成语是这个意思啊,我记住了。”眼前的少女笑容明媚,法子内心地感谢她,“谢谢时鹿关心,果然,鹿姐姐对我最好了。”
她白净的脸颊沾上了一滴墨,似是在刚刚不小心甩上去的。“皇上觉得……臣对您很好吗?”这样干净的人不该染上其他的色彩,林大人想用手帕帮她擦去墨迹,手指在袖袍中微微抖了抖,终是没有其他动作。
“当然了呀,听他们说,是鹿姐姐你把我带进宫的。”申浅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倒,天真地望着觊觎她江山的这位权臣,“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大家都对我很好……对了,现在还有好多美人陪我,以前的我肯定遇不到小玉这样的男子。”
归根究底,她还是更在乎那个玉朝夕么?
林大人没有仔细思考为何自己的想法中出现了一个“更”字,她也没察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申浅后宫中的男子比较了起来。
那滴墨因着申浅的动作,顺着她面颊的线条滑落,拖行出一条黑色的痕迹,林大人瞧着刺眼得很,“别动。”
女帝对她言听计从,不禁屏住了呼吸,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她俯身为她拭去墨渍,因为离得太近,她闻得到少女身上暖甜的体香,看得到少女皮肤上细细的绒毛……一想到天下之主的这副模样现在只有她能看见,林大人忽然感觉她有点渴。
“你想不想就这么好下去?”林大人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对自己的欲望向来坦诚。以前她只是觉得自己馋申浅的江山,现在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还馋她身子。
如果申浅永远这么乖乖地做她的傀儡,崇拜她,盲从她,给她全身心的信任……那么她在把宁安王一党斗倒以后便可以成为大殷真正的主人,留申浅活着也不是不行。
申氏皇族血脉单薄,每一代的斗争都极其惨烈,直系只剩下了申浅和申钰,旁系也全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林深见的本来的计划是推林溪当凤后,让他在后宫拉拢原属于申钰手下的人,她也会在前朝做同样的事,逐步分化对方的势力,再设计铲除宁安王。
谁还没做过些亏心事呢?她经营多年,手里早就有了宁安王大把罪证,待到时机成熟,她便可先在皇城中设伏击杀她,再论罪株连她的家小,彻底断了她这支血脉。
虽说宁安王主掌兵权,可宿卫皇宫的省殿卫军和宫城卫士却是直接听命于皇帝,趁她在宫中的时候杀了她,宁安王驻扎在城外的兵士是护不得她的。申钰一死,木已成舟,那些人群龙无首,她再冠冕堂皇地罗列出她这些年的罪状,如此便不敢有人愿意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讨伐她这个清君侧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