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伞挡不住春风,细软的雨丝沾湿他的头发。

    江沅站在路灯下孤单孑孓,淡漠疏离的渺远气质让他看起来像一副画。

    黑色商务车准时停在他面前,江沅收伞上车,他并没有和徐啸行一起回家。

    缓慢的音乐声静静流淌,车窗外的春雨一点声音都没有,漆黑的夜色朦胧,天上好像挂着星子,又好像是雨丝被灯光照亮时候微微的一闪。

    徐家并没有非常铺张,比江家别墅小巧不少。

    不过环境更好些,前后各带小院,山茶和藤蔓蔷薇装点精致,引水茶庭,摆了几方石汀步。此时它们都在黛色的春雨里安睡,悄悄闭着花蕊。

    江沅从小在县城长大,来市里之后也只到过江家别墅一次,只记得江家别墅里硕大富贵的水晶灯。

    把江家拿到徐家这里一对比,倒是显出江家那种穷人乍富的奢靡土气来。

    别墅里的灯光透过窗帘蒙上一层天鹅绒的质感,江沅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身边的管家提醒:“江少爷,到了。”

    江沅抬步向别墅走去,木质地板温厚,客厅旁边安置着隔断吧台,通往后院的阳台廊檐开阔,席地摆了两个蒲团,一角懒人沙发。

    茶几上散乱着几本汽车杂志,楼梯边躺着个篮球。

    徐啸行坐在餐桌边支楞着脑袋,见他来了皱皱眉头:“这么慢。”

    管家有些尴尬,阿姨倒是善解人意:“江少爷饿了吧,我准备了宵夜,小徐非要等你来了一起吃呢。”

    徐啸行接过一盘子通心粉:“胡说,我等他做什么。”

    江沅没理他,兀自和阿姨道谢,坐在了徐啸行对面。

    徐啸行瞟了眼他头发上沾湿的水雾,没说什么,把纸巾盒推给他,物品划过桌面的声响又轻又急,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

    江沅有些意外,但还是说:“谢谢。”

    回到二楼客房,江沅洗了个澡。温热的水流冲过Omega的背脊,他太清瘦了,以至于恍惚水雾里看上去他仿佛是半透明的。

    浴室里淡淡缓缓升腾起信息素的香味,江沅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药剂反应让他有些疲惫,江沅靠着冰凉的瓷壁,静静等待药效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