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笑了笑,因为之前一直在为扶欢摇扇,他是半跪在扶欢榻前,此刻他半垂着眼,姿态是恭谨柔顺的。这样的姿态,最会让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最让人觉得放心的。
可是扶欢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慕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她已然习惯。
他道:“臣要说的,那天生辰宴已和殿下说了。”
“那慕卿现在,是不是在违背圣命?”扶欢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过,定定地落在他眉间发上。而那个半跪在下首的掌印太监抬起眼,就恰好地碰到那视线。
他很喜欢这样,公主的视线,如果能一直在他身上,就好了。
慕卿的声音很温柔,他道:“殿下能帮我瞒下这件事吗?”
扶欢弯了弯眉,她唇畔的梨涡浅浅地印出来,可能满树棠梨盛雪,也比不上现在的扶欢了。她伸出手,轻柔地拂过慕卿的脸,食指虚虚地抵在他唇上。
“嗯,我保密。”
慕卿似乎被怔住了,而扶欢在说完之后,那食指屈起来,飞快地收回袖中。襦裙的袖摆并不宽大,似乎觉得这样也掩饰不了。扶欢将那只手背在身后。本应该也将头低下,当做刚刚那个举动只是寻常,可是今天,扶欢比以往更大胆了些,她就直视着慕卿,一点也不躲避。
所以,她看见了慕卿的耳尖一点一点泛红,像是薄薄扫了一层胭脂一般。
他却是先垂下眼,抿住了唇。
那传闻中心思歹毒的东厂督主,原来竟也有害羞的时刻。
扶欢笑着,也低下了头,不再看慕卿了。
掌印现在应该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道:“多谢殿下。”
那口清越的嗓音此刻稍稍有些低沉。
司礼监屋中,慕卿手里握着那根玉簪,质地不算好,但颜色倒也算清透。
但那是经由扶欢的手,送给慕卿的玉簪。
“扶欢。”慕卿用唇碰触着这根玉簪,眼中的痴迷近乎粘稠,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殿下。”他换了种称呼,喃喃地换着殿下。
“请你一直一直看着慕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