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都检查过了?”
阮健揉了揉脑袋,走到了又一个案发现场。
他刚刚才从睡眠中醒过来,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这段日子看资料、审卷宗、走访询问、调查思考,他睡眠的时间都大大压缩了,日常生活都完全失去了规律,甚至连家都许久没回了——当然他目前还未成家,作为一个单身汉的好处就是全身心投入于公事中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更不会有什么绿色的隐患,只是下午刚刚吃完一顿不知道是当午餐还是早餐的饭之后,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加上昨晚的案子已经抓到了凶手,心里可以松一口气,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结果一接通电话他的困意就去了大半,电话那头赫然是刑警队的接话员转告他某处又接到了新的报案,报案人还是当地的民警。
阮健的神经本来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毕竟这近一个月来,排除掉无名尸骨那件便是领导也不会一定要求他要破的案子之外,女大学生杨霭跳楼自杀、老教授秦守仁办公室溺亡、华侨中学教师蔡启智家中暴毙,包括他的手下刑警江涛坠楼身亡,还有昨天晚上的明星演员王生被劫杀一案,虽说这其中有定性出结果的,有尚且存疑的,还有正在调查中地,但不管是哪一个方面,不管是正常(非谋杀)的死亡,还是谋杀案,一旦涉及到了人命,还是在这段时间这般集中在一起的数条人命,都不得不让阮健背负上一些心理压力。
或许在现在这个信息社会,消息传递太快会让人感觉一件两件命案似乎都算不得什么了,因为新闻上天天都可以看到类似于“哪里哪里又发生了什么杀人案”之类的消息,就像是之前李健坐在店里都能够看到远在隔壁的隔壁省发生的反杀案,可狮城毕竟是一个小县城,人命案件上的一个个近在咫尺的地址,就会让看到的本地人不觉中产生一种焦虑感。
更不用说,阮健这些办案人员绝大多数时候面临的最大压力,不是来自于舆论和民众,而是来自于上层领导,不管是为了政绩还是其他什么考虑,为官一任肯定都不会希望自己治下是一个命案频发、让人感觉不到安全的地方。
甚至阮健都能够想到,这边的王生被劫杀案因为死者动作明星的身份带来的高关注度的情况下,这要是本地再发生一件命案,之前还能笑眯眯勉励自己的大队长会是怎么样一副阴沉的脸色。
但是等到一听对方说完大致情况之后,他的脸色就跟心里一样,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等到如今到了现场,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他就直奔事发的第一地点——或者更准确说,是被发现的第一地点,而实际上之后被发现还有许多别的地方,同样的事情几乎是同时发生。
“这狗……死得有些奇特啊!”阮健手下的平头青年是跟着阮健一起过来的警员之一,另外还有一名女警员,至于其他人原本被安排继续走访调查、取证,所以目前到现场就他们三位。
没错,将他们招来的案子,死的不是人,而是狗。
但真正奇特的地方也就在此处,在这个位于狮城另一个边缘角落的“内陆”村子里,几乎是同一时间被发现死亡的家养犬,竟有足足六条,其中两条还是同一家的。
这种乡下地方养只狗是来看家护院的目的多一些,而限于经济水平,又不可能买那种名贵的大型犬,所以这些狗基本都是便宜杂交的土狗,价值上自然是不值一提,甚至真要是被狗贩子捕了去,也最多就是抱怨几声自认倒霉,绝对不至于到要报警的地步。
可问题在于,这六条狗死的时候,五家主人除了一家,都是有人在家里的,但据他们所说,都没有听到自家的狗叫,也就是说这些狗都是在无声无息间被害死的。
同时它们的死状更是奇怪,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每只狗的姿势看着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可它们也确实都咽气了,这是没有半点虚假的。
在平静的睡眠中死去?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只要一考虑到这些狗年纪最大的也才八岁,这个年纪在狗来说应该算是“正值壮年”才对,自然死亡的可能性是要排除的;那么是因为中毒?
其实这个案件最诡异的地方就是这里了,至少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这些狗身边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食物或者是食物残羹,而它们身上也同样没有注射之类的伤痕,就算真是中毒,怎么实施的就很奇怪了,毕竟要在没有食物引诱的情况下让狗自己服进毒物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这些狗所在的家庭并非是在同一片地区的住户,而是分散在村子里各处的住户,也就是说真要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就有集团作案的可能,但是人越多目标越大,村子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可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