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声胜有声,场上虽安静,但我耳朵里似乎出现冰融崩裂的幻听,有东西在突来的和盘托出中,蠢蠢欲动。
“兴许是一时气话,老人家嘛,心情跟小孩子似的,一天一个变,妹妹莫这般耿耿于怀。来,姐姐这杯酒,可是等太久了。”
“谢荣妃姐姐吉言。淳元以茶代酒,也祝姐姐今后心想事成,万事顺意。”
同饮尽杯中茶酒,我笑得自若坦然,她亦是笑得春风得意;若说要真计较这场暗中较劲中的输赢,我倒是更乐足于得了个暂时的耳根清净。
少了我作为话题,吃吃喝喝一阵,倒是不乏有人给这缺乐子的素心宴增光添彩。
“噢哟,你这酒我不敢接,众姐妹看着呢,定说我没大没小。”
在一头吃了瘪,张娆娆咬着唇走到一位小主身边,正欲为她斟酒续杯,却被莫名地打了下手背“你品行就不多提了,现是什么场合,不懂规矩?切,我看你是白哑了嘴,连眼也瞎了,瞧不清谁是主儿给我找麻烦。走开啦!”
那位小主倒是挺能做仗势欺人的派头,嫌弃的一推,加之不知谁在暗地里下绊子,张娆娆一头栽在地上,可其他女眷跟什么都没瞧见似的,继续在人前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没事吧?”
惠贵人终是看不过眼,上去搭了把手,而张娆娆咬着腮帮肉,一脸倔强地点头致了个谢,撇开惠贵人又朝我席座走来。
颤着手,她倒满左手间的酒樽,溢出的酒液浸湿了她的袖口;我扭头对上她,一双被秋霜洗悲透的眸子里,尽是水泽之光泛滥,当时我不知反了哪门子佛心,人立马站来起来。
“早早离去。”
放下酒壶,张娆娆咬着唇摇摇头,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朝我袖下手心塞来一纸团。
我还在云里雾里间,她对着我的目光一眼决然,饮尽杯中满酒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