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走了,却不知她这句“骨肉分离”戳中了狗剩娘的心窝,她松开了掰狗剩的手,抱着两个孩子哭成一团。
狗剩爹看着妻儿,痛苦地跺了跺脚,又抱头蹲了回去。
刘牙婆急了,推了推他肩膀催促道:“大兄弟,你这是干啥啊?到底卖不卖你给个准话,我还赶着去别家呢。”
围观的人看不过眼了,“你催个啥,人家亲生的闺女,多想一会儿怎么了?”
“就是,我们村才得着信儿,你就过来买人,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啊?”
“你说的大户人家是哪家?我外甥媳妇娘家三叔在县城做生意呢,认识不少城里的大户,你说说看我听过没。”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问的刘牙婆绷不住了,狠狠一甩手绢,撂下一句狠话,“爱卖不卖,等回头上门哭着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价了!”
就赶着驴车走了。
狗剩爹想喊住刘牙婆,屋里却传来了小儿子的哇哇大哭,他张了张嘴,慢慢把手放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伯娘刚从地里回来,正在用竹片刮鞋上的泥,见苏然带着两个孩子风风火火进来,赶紧放下竹片问,“咋了?又出啥事了?”
“想跟您说说征兵的事。”苏然让江城和忘川去帮沈三牛收拾柴火,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大伯娘对面。
大伯娘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事儿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已经选好人了。”
“我知道,但是......”苏然把在狗剩家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大伯娘脸色暗沉,长叹了口气,“我去跟村长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大家伙一起帮狗剩家凑凑,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卖孩子啊。”
苏然不赞同,“这次大家帮忙凑,下次呢?再征兵纳粮,再被里正刁难,咱们怎么办?卖儿卖女卖房卖地,最后干脆把自己也卖了?”
大伯娘想说事情不会到那一步,只要大家咬咬牙总能渡过难关,可是看着苏然明亮锐利的眼睛,又觉得这些话虚的很,说出来她自己都不太信,便问苏然,“你到底想说啥?”
“我想说,既然征兵不是里正一个人说了算,那我们就去找说了算的人,征兵的名额能用钱粮抵,那肯定也有更改的余地!”
苏然缓缓说出自己的盘算,“县衙六房,吏、户、礼、兵、刑、工,每房各有一名官吏管事,征兵肯定要归兵房主管,但是从哪儿征兵,征多少兵,主管户籍的户房肯定也要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