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还没有被允许离场，目送着教官们远去的背影，周柯怅然若失。
同学们从东北门鱼贯出了运动场，夹道的是两排笔挺的落叶松，周柯听到一旁同学的对话，“我们去追教官吧，我知道他们在哪个食堂吃饭，我们也去那个食堂吃呗。”
高一旻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了周柯，她问，“新生群上好多人都说要去给教官送行，好像在西苑，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周克摇摇头说，“还是去一食堂吃吧，等会儿学长学姐下课了，又要排很长队了。”
一食堂跟西苑食堂一个方向，几个女生从周柯身旁挤过去，一直往运动场西门的方向狂奔，周柯拉着高一旻左转进了一食堂。
高一旻一边嗦着面，一手划着屏幕，“还有人去教官宿舍蹲点了，怎么那么疯狂。”
“会很困扰吧，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怎么，他们还在群里实时播报吗？”
“确实，你看辅导员说话了，他劝‘去了的同学赶紧回去，没去的就不要动这个心思了。’群上说教官到食堂，因为学生太多，饭都没吃上，就准备上车了，”她说，“辅导员去抓人了，说被抓到要受处分，你说真的假的。”
周柯搁下手中的筷子，从包里掏出手机，她道，“不管是不是真的，这句话应该挺有威慑力的，很多同学都从西苑撤回来了。”
晚上系里的新生大会，辅导员上来别的什么也没说，先批评了这件事，“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但凡事不能做过头。看看你们给教官最后留下的什么印象，被我抓到的几个人这次就不记处分了，全当警告，名字我都记住了，你们以后小心点。”
周柯一边听辅导员讲安全隐患，以及对违规电器的查处，她无聊地解锁了手机，看到QQ上有新添加的联系人中有一个她熟悉的账号。
在路教官问她为什么空间锁了之后，周柯忍不住开通了黄钻查看被挡访客的记录，头像是胡歌穿墨绿色军装的照片，空间里的推荐歌单里有一首《江南》。
她重新打开空间的权限后，发现这个账号每天都会不定时进入她的空间。要是哪一天都没有他的浏览记录，周柯会有一种小小的失落感。等到第二天起床又看到那个账号后，她才松一口气，就像一件斗篷一样从肩头脱落了。
她通过验证后，对方就发来一条消息，单刀直入，“你为什么不加我？”此时，她像一片树林，像盘根错节的橡树林，无数的树芽在哼唱绽放。
周柯觉得有点好笑，心想，“不是你在还没开始军训前就煞有介事的念了一遍教官的规章，我记得里面有一条就是不允许教官和学员私下联络。”
周柯记得黄宇说话也很直接，完全省略了弯弯绕绕的客气话，却不是憨直鲁钝。她有时会羡慕这样举止坦率、爽朗真诚，洋溢着一种非常讨人喜欢的男孩儿气，尽管更多的时候她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会很冒犯。
“你这不是来加我了吗，”周柯沉着自若地回复道，加上一个表情，“我们在开新生大会。”
路教官很久都没回复，周柯回到宿舍，仍旧没有新消息，她就又发了一个“在吗？”的表情包过去。
“开会还玩手机，准备上交了，双休日才能拿到手机。”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