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始终未变。

    魏长骆是伴随姬砚日子最久的人,看得也最明白。

    当年,陛下用尽手段将皇后带进皇宫,为了让她名正言顺,甚至不惜为她重造一个身份,可更因为这千金之重的高位,皇后不得不深居简出,因郁郁寡欢而缠绵病榻,更在生下小公主之后一病不起。

    一腔爱意对上铁石心肠,终究只剩下两厢怨怼。

    陛下这一生,功业可供后世敬仰,唯一一件不能拿到明面上摊开的事,便是他娶了臣子之妻——当今的皇后,曾是奉诚伯的正室妻子。

    她是陛下强夺来的人,亦是伯爵府舍弃的人。

    她的人生从进宫那天开始更改,皆是因为一人执念。

    这些年,陛下除了皇后的坤宁宫,别的地方哪也不去。

    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帝后伉俪情深,只有魏长骆知道,坤宁宫里那位,从来没拿正眼看过陛下。

    她对陛下只有恨。

    时间久了,就连那点恨意都淡了,变成了更为人心寒的冷漠。

    魏长骆常常觉得,这就是一桩错的姻缘,人是错的,时间是错的。

    一步是错,步步都是错。

    有些人,就算再强大,再无所不能,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注定得不到。

    但这些话,魏长骆不能对陛下说。

    其实陛下也未必不懂。

    只是,不管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只要这执念一日不能放下,苦的就是两个人。

    可说要放下,又谈何容易?

    魏长骆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