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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亚在圣锡林过得战战兢兢。

    恶劣的——尽管心思单纯的小神父并不能察觉——恶劣的道恩·霍尔侯爵总是喜欢捉弄他,在自己的府邸诱哄着诺亚穿着教士袍,甚至将小神父抱在怀里捉弄,同时让他念诵祝祷词。

    假如天父能看见,一定会劈下一道雷电净化这亵渎神明的恶魔生物。

    诺亚被捉弄得满面通红,像是人类栽种的又红润又甜蜜的桃子,却依然乖巧地背诵着祝祷词。

    道恩捉弄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要泻火。

    于是侯爵先生去找他的情郎,将诺亚丢在府邸,满脸茫然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在教会时他要做的事有很多,早晨起来祷告,随后要打扫教堂里里外外,午时可以休息,休息过后要前往图书室抄写经文,供信徒观阅,直到夜里。等到他再大一些,就要学着聆听信徒的忏悔,成为一名真正的神父。这些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的,因此诺亚每一天都过得充实。

    可是圣锡林根本不需要神父,他们甚至厌恶与天父相关的一切人事物。

    假如诺亚胆敢穿着教袍上街,那么他就能立刻成为血族的饭后甜点。

    教会回不去,想要离开圣锡林也没办法,只能留在道恩的府邸,小神父低着头,望着脚下精致繁冗的地毯花纹,只好到书房去看书。

    在圣锡林的人类也有,可是毕竟不多,诺亚也不认识,他只好去找埃文斯先生谈话。埃文斯先生是诺亚最亲近的人,优雅有礼,像是父亲一样慈爱的罗曼·埃文斯先生自从被塞西尔阁下陪伴着,出席了几次宴会和节日庆典后,一些血族贵族也被他迷上了。贵族们甚至想要与埃文斯先生睡上一觉,手几乎饥渴地摸上了这位绅士的腰。

    为此塞西尔阁下看那些贵族的眼神都像要吃了他们。

    诺亚哆嗦了一下,叩开了公爵府邸的大门。总是面无表情的伊文·韦尔先生站在门后,大腿上始终绑着一柄匕首,侍卫先生一板一眼地问:“您找谁?”

    诺亚瑟缩了一下,小声说:“埃文斯先生在吗?”

    伊文点点头,侧过身请他进入:“请稍等。”

    诺亚乖乖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双手拢成拳放在大腿上,不敢乱瞟。女仆麦娅替这位人类神父冲了一杯红茶,贴心地放了几块方糖,以及放上一份甜点。没过多久伊文回来了,他带着诺亚到了花园,头发银灰的埃文斯先生穿着宽松的白色内衬衣,层层叠叠的花边袖子挽起来,他正在给花园的花浇水。

    “埃文斯先生!”诺亚跑进花园。

    罗曼脚边蹦着一只小小的金毛狗,是塞西尔前些时候到人类帝国处做事时带来的,是个刚断奶的女孩。小狗不怕生人,见到有人来到,像个弹簧一样蹦了出去,撞进小神父怀里。

    “噢,”诺亚把小狗举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小狗!”

    罗曼看着他微笑:“她叫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