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虽然是个没什么心眼儿富家大少爷,好歹还有一些江湖常识,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听着星河在大庭广众之下叭叭叭,当场脑子一嗡,急得险些把路过的店小二挂在身上的堂布扯下来堵上她的嘴。
那可是速成的武功秘笈,连她一个柔弱少女都能练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招式,他听了都心动,怎能不惹上其他人注意?
此地人多眼杂,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了。林平之不由分说,拉着星河的衣袖疾步走出去。
直到一行人出回雁楼牵着马走了很远,林平之才低声对星河到道:“以后你万不可再提此话!否则……否则……”否则了半天,脑子里转过七八种悲惨的下场,哪个也没忍心说出来,生怕吓着她。
星河眼中带笑,脸上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眨着眼睛问:“为什么?否则会怎么样?难道我说了秘笈的事,哥哥以后都不理妹妹了么?”
林平之哪经得住她这般撩拨,蹭得红了脸,磕磕巴巴了半天,添油加醋地给她讲了许多江湖险恶的事,什么某派掌门因嫉妒师弟武功大进而下毒谋害啦,什么某某家偶然得到至宝被灭满门啦,什么某派传人因为求娶师妹不成,愤而入魔,被正道围殴致死等等等等。当然,林大少爷的阅历也没那么丰富,这些故事有一半是听镖局里的老江湖吹牛皮,一半是在话本子里看的,难免有些不切实际的地方,听得星河在心里咯咯直笑。
说了一路,到最后,林平之勉勉强强板起脸,沉着声道:“这么多前车之鉴,你可记住了?”
星河笑道:“记得了,哥哥说的话我都会记得的。”
林平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却听星河又道:“可我今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了秘笈的事,会不会已经惹上麻烦了呀。”
“不怕,我们福威镖局可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我会保护你的!只是我们如今在出门在外,少不得要更加谨慎些。”
林平之思忖道:“这衡阳乃是衡山派的地盘,想他名门大派总不至于惦记你的家传秘笈,若能有衡山派的庇护,就不惧那些宵小暗害,等风头过了再往四川走也不迟。只是,父亲虽与衡山有过些许交集,往来却不多。”
钟镖头走上前道:“少镖头,我倒有个主意,后日不正是衡山派长老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么,咱们也去恭贺恭贺,到时不论搭上五岳剑派的哪一派,都能确保咱们万无一失。”
林平之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星河嫣然一笑:“妹妹自然都听哥哥的安排。”
衡阳城如今人满为患,别说大客栈,就连小脚店都住满了人。晚上又不比白天,一行二十多人是万万不能再分开了,林平之咬咬牙,与钟镖头商量着直接找牙行租了一间两进宅子,地处衡阳中心,与刘正风的府邸只隔了两条街,价钱很是不便宜。
这一租,出门前预备带往四川结交各派势力的钱生生用了一多半,林平之也不心疼,想着反正离长沙分局不远,没钱了直接去分局拿就是了。
晚间,卧室一灯如豆。
星河坐在床边,手指轻叩床沿,低喃道:“时候差不多了。”
她的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一身藕色衬裙,隐隐透出雪白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