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说:“生意经我就不懂了。我家打算六月去甘中路走一趟,到时候还望大小姐的商队携行照拂。”

    “可以。不过切记,宜早不宜迟。”柳逾言又拿回账本翻开。

    “嗯。多谢大小姐。”贺今行抱拳道,“借纸笔一用。”

    他快速写下一封信,不待吹干便封好,退出房间。

    “主子。”站在门口的贺冬直起身,在对方经过时,拿走对方手里的信。

    两人一齐向白衣男子示意告辞,却听楼下传来女子阴阳怪气的嘲讽。

    “脸都成这样了还化什么妆啊?搽十层粉都盖不住。可惜妈妈一片爱重之心,妹妹到底要辜负了,啧。”

    贺今行向楼下看去,一名女子被推出房间,跌到花厅地上。

    四下有人,却无一伸出援手。

    推她的人估计用了大力气,她在地上伏了一会儿,才慢慢揪着地毯撑起上半身,露出脸上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绯红疹子。

    “这是醉花粉了吧?”贺冬说,“看这疹子起得又急又密。不过今日裴老太爷大寿,来这儿的应该都指着机会一飞冲天,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莫不是被算计了。”他三两句说定结论,看向白衣男子,“你不管管?”

    白衣男子垂着手,只看了一眼,轻飘飘道:“自家猫儿狗儿打架罢了,何须管。风尘场上的规矩,赢了就是道理。”

    “那可惜了,这姑娘身段容貌还是不错的。”贺冬有些遗憾地摇头。

    裴家请这些妓子来是为了增光添彩,面容有损,就不可能出现在台前。虽然日后会好,但是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可就没了。

    他虽看不惯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却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毕竟别人的地盘,主人家也说了不必管。

    贺今行没想这么多,只问:“若我帮她,可算坏规矩?”

    空气安静了两呼吸,白衣男子拱手答道:“自然不算。郡主肯垂怜,是这猫儿的福气。”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