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偶尔会去那里看一看,就在门口,如果真的遇上了,他就再请她一起去吃烤串。

    她在没日没夜地赔笑脸,喝酒,而他也在不要命的工作。所谓生活,总是奔波。

    其实真的说起来,陆绥很普通,和每个普通的人一样。他没有破碎的家庭,也没有疾病苦痛急需药医,更没有任何无法掌控的意外。

    但他还是觉得糟糕透了。

    绝望与愤怒在一件件小事中堆积。

    出租屋里陈旧漏水的天花板,制冷总是有问题的冰箱,每个疯狂加班的周末,领导和同事找茬可恶的嘴脸,年迈要钱的父母,幼小蛮横的弟弟。

    这一切,都让人逐渐承受不住。

    似乎说句矫情的话,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就像那天,他亲眼看见张娇娇被人扇着耳光,拳打脚踢,嘴里一口一句的婊.子。

    陆绥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从前一直是沉闷的,或者说,懦弱平庸的,但那天他出手了,近乎是以杀人的姿势,他将刀捅进了那人的胸口。

    在那之前,陆绥就想。

    我已经很努力在生活了,很卑微地,安稳读了这么多年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好不容易有个公司要我。

    为什么我下班回去连口饭都吃不上,凌晨两点连泡泡面的热水也没有,忍着饥饿,转身时却不小心碰到刚买的新水杯。

    我已经,很久没有添置过新物件了。

    为什么啊。

    陆绥想不通。

    他走出门,去了那个“无渡”酒吧,他想去看一看张娇娇,她是否也才下班,他还带了水果零食,心想着,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吃。

    可是发生了什么呢?

    他看见那样明媚的一个姑娘,一声不吭地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