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埋的?!”刘丧扯掉听诊器,大步走向某处。我们跟上去看,胖子道:“我埋的,怎么?”

    刘丧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故意的?”

    胖子毫不退让:“我就按你说的四十五度插的啊。”

    胖子之前的某句话又开始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

    刘丧:“不可能,你按我说的早就炸了!”

    “哟嘿——自己领导不周还怪别人。”胖子竖眉撇嘴。刘丧深吸一口气,低头闭眼强行压下怒火,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对不起我的错,我不该跟废物争执。”

    “哦哟吼——死丧背儿。”

    眼看又是一场互啄,一道白影从刘丧面前闪过,成功阻住了大家将要出口的话。我伸手将对着我脑袋撞来的白影打开,手背触碰到一片温暖——是鸟。

    放眼望去整片滩涂都在下鸟,我几乎是在小哥喊出“快走!”的瞬间就迈开步子狂奔。雷-管在身后爆炸,泥块沙子劈头盖脸浇了我们一身,滩涂吸脚跑不快,裂缝自爆炸的地方起,一路延伸几乎追着我们的脚跟,地底腥臭气息涌出。

    然后我们挨个被吞进了裂缝。

    碎石一股脑随着裂缝的打开倾泻而下,我搅在泥沙中落地。背上好几处传来闷闷的痛,疼得我整个人不知该缩成一团还是放平躺尸。

    沙土混着碎石把我掩埋。我在那躺了有几分钟、或是只有几秒,头脑一片空白,心跳怦怦,耳旁嗡鸣间响起刘丧的声音:“喂,你还活着吗?”

    这他妈是人问的话?我抬了抬胳膊,示意对方我还活着。

    身上沙土被扒走大半,刘丧扶我坐起来。我晕头转向,下一秒差点躺回原处,幸好被他拉住。

    “你没什么大碍。”刘丧道。我抖落腿上的沙,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贴着岩壁站了一会儿,心跳平复,渐渐从反复翻滚的晕眩中走出,苦笑:“太惨了,我没个背包垫背,一路摔下来,竟然没事。”

    “你的背包呢?”刘丧蹙眉。

    “上边。”我指指上面,“后勤人员我本来只是想搬个灯顺便看场‘烟花’。”

    说到底还是我难得处在可以信任的人中间,太过放松失了警惕……失策。

    眼看刘丧的神情从“这个人摔得这么惨我有点嫌弃”变成“这人没包没装备会不会成累赘”。我拍拍身上灰尘,手在腰后的刀上按了按,示意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