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梗了半天,道:“你怎么没被硌死?”

    我朝他笑笑,不说话。刘丧转身就走,我跟在他后面。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停下:“等等,刚才你没怎么走动,我现在才听出来……”

    “什么?”我问。

    右腿从脚踝往膝盖,冷不丁蹿起一股令人牙酸的痛,我登时腿一软忙去扶就近岩壁,不料胳膊抬起得太猛使不上力……

    然后——我就这样跪在了刘丧面前。

    “……你内脏没事,但四肢有伤。”刘丧缓缓补上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他低头,我抬头,我们默默对视片刻,刘丧朝我走了两步,伸出手:“起来。”

    我搭住他的手,左腿使力,同时他发力拉我。我成功站起。

    “你还真是……惨。”我看刘丧本来想说倒霉的,但因为在地下避晦气才改口说我惨。“吴邪就在前面,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找他。”

    我挑了处平整的地方坐下,卷起裤腿一看,小腿到膝盖青了一块。

    还是有些耳鸣,听什么都像隔着厚重的布。我看着十米开外挥动的两道手电光,知道是刘丧找到了吴邪。只是他们交谈的内容我几乎听不见。

    这种状态和我以前有些相像。

    从我小时候某一场变故起,我的耳朵就一直是蒙蒙的,有轻微的嗡嗡声,听到的声音就像是经过厚厚的障碍,不仔细都听不清。偶尔还有不属于我的心跳声传来,掌心贴着耳外廓的感觉清晰。

    ——就像是有双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耳朵不好,其他感官的功能就被无限调动,配合度达到最大以弥补这个缺陷。而在我十九岁那年某一天,那双捂住我耳朵的“手”奇迹般地消失了,各种细微的声音在瞬间入耳,世界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走了。”刘丧拎着两坨东西过来,细看发现是个背包和外套,看样式显然是胖子的东西。

    我扶着岩壁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了有一段路,耳鸣渐退,周围的声音也清晰起来:“哎哟,哎哟……哟哟哟哟哟!!”

    胖子?我从刘丧身后探头望去,胖子手伸进某处在原地蹦蹦跳跳,吴邪在一旁想踢又不敢踢,只能满脸紧张地盯着。

    胖子努力半晌,掏出一块灰色的东西,骂了句,狠狠把它丢在地上,跺上几脚。我越过正把胖子包和衣服甩一边的刘丧,凑上去看那东西的残骸:“海蟑螂啊。”

    “咬胖爷。”胖子喘着气。吴邪问:“小哥呢?”